lesley

叉烧饭

明明是阿仔贪玩，半夜不睡觉非要看劳什子电影。明明是阿仔贪吃，一打蛋挞空空如也。可是看到阿仔睡着了，D仍是不忍心摇醒阿仔。

D看看手表，上午十一点半，阿仔枕着自己的大腿，蜷在沙发里，安恬地睡着。脸颊微谷，看来这段日子阿仔修养的不错，D微微满意，他再也不想看到那个嶙峋的阿仔了。不久，L睡熟了，喉咙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，嘴角溢出一行水渍，顺着微圆的脸颊散开。真是个小孩子呢，D嘴角微微上扬，抽出纸巾小心地擦去。

“哥哥呢，找不着了。”

“舞厅也没有。”

“哥哥——”

“哥哥好像刚才去休息室了。”

一行人鱼贯而入。D发觉，微微颔首。

“哥哥在这里。”依旧是细致温文的语气，D微微掀开羽绒服的帽子，露出L圆圆的脑袋，还有鼻翼散出的热气，“他睡了”。许是怕阿仔着凉，又把帽子盖好。

“哥哥怎么睡了。”

“哥哥一般吃完饭歇一会儿，今天这才几点就睡了。”

“把哥哥叫起来一起吃饭吧。”

“不好吧。哥哥好累的，之前你们中午一块看电视，我发现他自己随便拼几个椅子就睡了。”

“哥哥也没吃饭呀。”

...

“他昨晚睡得迟，刚才吃了些点心，可能太困了就睡着了。你们去吃吧。我替他请。”D说着翻出钱夹。

“真不去吗？那哥哥和您怎么吃饭？不叫哥哥吗？饿着肚子也不舒服啊。”

“他刚吃了蛋挞，说饱了。应该这会儿不太饿。不过，麻烦帮我带两份叉烧饭。”

“没问题。”

屋子又静下来，D注视着阿仔，感受着阿仔肩膀起伏的律动。羽绒服里小小一团，毫无保留地依赖自己，几次像是要醒马上又睡着了。D只觉得可爱，又有些心疼。

阿仔昨晚要看电影或许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会儿，恢复一下精力。自己累的时候也什么都不想做。D的心微微泛酸，我不叫阿仔了，不叫了。

L两点多醒了。迷迷糊糊地问怎么睡着了。

“哥哥，我还想睡。”

“好呀。”

“我睡了多久？”

“不用管多久，阿仔。”

L醒来时，D细心地把他扶稳，依旧用羽绒服包着，看了一眼手表，拿起叉烧饭大口大口地吃起来。

“哥哥。”L靠在哥哥的肩膀上，揉了揉眼睛，又发了一会儿呆，终于清醒了。

“吃的什么好吃的呀，哥哥？我也要。”

“桌上还有一份，拿着吃吧。少吃点，一会儿还要工作。”

“不，我要吃哥哥的。”

“好吧。”D给阿仔喂了一口。L的眼睛突然红了。

L微微地啜泣时，D才反应过来，慌忙放下饭盒，手忙脚乱地给阿仔擦眼泪。

“阿仔，怎么了？不舒服吗？”

“都凉了，别吃了。有那么好吃吗？”

“嗨，多大点事，哥哥觉得挺好吃的。阿仔看，还有肉。别哭了，阿仔。诶呦，哥哥抱抱，阿仔的情绪化呀。”

“你怎么那么喜欢吃叉烧饭呀？在渣打的时候为了接济我没钱吃好的，天天吃这个。现在阿仔有钱了你还吃。凉冰冰的，这怎么咽的下去。我睡着了怎么会知道时间，你叫我一起去吃饭啊。”

“呀，真的没事。阿仔不哭了，一会儿让人看见了。猴年马月的事就别提了。这些年阿仔老带哥哥吃好的，哥哥真是想这个味道呢。”D心里暖暖的，“阿仔昨晚都睡着了还被哥哥叫起来，洗完澡没睡多久就过来了，哥哥不放心来看看你。阿仔果然是累了，吃了点心倒头就睡。他们后来确实叫咱们去吃饭了，但是哥哥知道你瞌睡，想让你多睡一会儿，又担心你把衣服踢走着凉，就让他们去吃然后帮忙带回来两份。阿仔马上开工了。哥哥一会儿也该上班了，得赶快填饱肚子。阿仔乖，不哭了。”

“好...我乖。”L应着，极力地控制自己，“谁叫你给我盖衣服，感觉像在家一样，太舒服了，我才睡这么久。”却还是控制不住，打开另一盒捡出肉往D的饭盒里送。

“少爷，你好浪费呀！”D开玩笑，想逗逗阿仔。

“我就要给哥哥。”L刚刚收回去的眼泪又下来了。

“好好，谢谢阿仔。”D赶快改口，“睡得久就睡得久嘛，有什么关系，哥哥觉得阿仔好可爱的，两点多醒了，丢下一句还想睡马上又睡着了。想睡就睡嘛，还要给哥哥说一声，多可爱啊。本来就是休息时间，又没耽误工作。阿仔，哥哥吃了。不哭了，乖。”

“哥哥去上班吧。”L亲了D一口，把头埋在D怀里，肩膀仍不自觉地颤抖，“哥哥，我不哭了，真的。我保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