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esley

阿妈和阿仔

“哥哥，我要去看妈妈。我要去看妈妈。”L哭着跑下楼梯。

D心头忽的一震，阿仔还是知道了妈妈癌症恶化的消息。停下手中的事情，“阿仔，等会儿哥哥陪你去，先吃完早餐，养养胃。”D抱住颤抖的阿仔，“阿仔，这才刚从阿根廷回来，你也是大病初愈，阿妈先让大家姐照看着，等阿仔身体养好了再去看阿妈好吗？”

“不行，我今天就要去。我要去看阿妈。我没有爸爸了，我只有妈妈了。”L喃喃自语，从嚎啕渐渐变成了抽泣。

“好，阿仔先吃了木瓜燕窝，哥哥开车送你。”D拍着阿仔的肩膀安慰，“阿仔听话，快吃了，阿妈会心疼的。”

“阿妈，十仔来看您了。”L攥着妈妈的手，极力地忍住泪水。

“阿妈，这里的病房住着舒服吗？别怕花钱，十仔有钱，对不起阿妈，我刚从阿根廷回来，我...来晚了...”

“真的瘦了”，阿妈摸着十仔的脸颊，“daffy说你病了，阿仔，怎么不在家休息几天？”

“我没事。”L瞪了一眼D，D掩上门，走了出去。

“你别瞪他了，daffy这些天替你尽孝了。阿妈没多少日子了，十仔，你们要好好的。”

“小脸怎么一点肉都没有了，这哪是我的十仔啊？十仔就是公仔，街坊邻居都说阿妈生得好。怎么跑阿根廷去那么远，你爸爸生前就不愿意你去受苦，你就是不听话。这下感受到阿米巴菌的厉害了，看你还出去跑不跑了。”

L的眼泪刷地流出来，到底是母子连心，他多愿意听听阿妈的嗔怪。

“不哭了阿仔，不哭了。”阿妈伸出胳膊拍L的背，“十仔真是没变，小哭包。回来了就好了，没事了十仔，别担心阿妈。”

“阿妈别说了，说这么多话该累了。十仔陪您。”

阿妈凝视着L，像是想把这每一刻印在心里。

中午，L一口一口地给妈妈喂饭，又自己随便吃了些，便拽着阿妈的胳膊，朝阿妈笑，昏沉沉地撒娇，拉着阿妈的手打瞌睡。阿妈看着L青肿的眼睛，像是撑不开的样子，无限怜惜这个最小的仔。不久，L伏在阿妈床边睡着了。

妈妈颤颤巍巍地拨弄着十仔的头发。阳光温柔地照着病床边单薄的小身板，愈发显得十仔身子羸弱。

护士进来换药，L的母亲费力地做了个手势，“莫扰他。”

“哥哥啊！”

“我仔，睡了。”

“哥哥气色这么差，还来看您，阿婆好福气。”

大家姐下班后看到这一幕，“十仔真的瘦了好多”，把自己的衣服挂在L身上，“阿妈，感觉好一点吗？”

“嘘，绿萍，给daffy打个电话，把十仔接回家睡，吃完午饭眼睛就睁不开了，睡了一下午。”

“一下午了？不会病了吧。”大家姐摸摸L的额头，确实是烫烫的。

“十仔。”大家姐蹲下身去，摇着L的身体，“十仔是不是很累，回去睡吧，头痛吗，给大家姐说。”

L没什么反应。

“十仔放心，阿妈这里我会看着，daffy也经常来。阿仔累了就回去休息，在这儿睡阿妈也心疼。回家好好休息，乖乖的。额头有点烫啊阿仔，难受吗？”

“坏了，十仔不会病了吧。阿妈，我打电话让daffy来。”

“嗯嗯，好。”

“阿仔，跟哥哥回家去睡，不听话，非要来。我就知道，早上怎么劝都劝不住。这下好了，阿妈更担心你了，醒醒，这是你陪阿妈还是阿妈陪你啊。”

L被D扶起来，忽的吐了一地。

“十仔？”张妈妈慌了起来，“十仔怎么了？啊，我以为这个仔就是累了，怎么还吐了？”

D火急火燎地叫护士来，“麻烦您看看陪床的那个人，突然吐了。”

“哥哥？看症状是紧急肠胃炎。”

“紧急入院，家属帮一下忙，唔该。”